品郁郁茶香 享浓浓诗意

前些时候,我打电话和一位茶乡的诗友聊文学。我想,当满山遍野浓郁着新茶香时,我们的诗友也一定会说出动人的语句,吟出生香的诗篇。

随后不久,我就收到了诗友的来信。不知是他匆忙中漏装了诗稿,还是有意展示诗人浪漫气质?偌大的信封内,装了半两新茶。

疑惑中,我把新茶投入杯中,沸水注入便觉清气馥郁,阳光、流云、雨露的气息扑面而来,清澈的水,因茶而绿;碧绿的水,因茶而明。喝一口,涩中带甘,唇齿留香。望着杯水中的茶叶,我禁不住心扑扑地跳荡起来,思绪飘入了茶的世界。

我想,当桃蕾柳芽还酣睡在冬之梦里,茶树上已绽出星星点点嫩绿的芽尖,于是,在春天弦一样长的路上,是茶芽率先跳起了一个个绿色的音符;而待到春光融融、鲜花艳艳时,已盈满了一身绿,立起一个个嫩芽,等待人们来摘。

就是这一个个嫩芽和一身绿,茶叶也不恋啊。她任掐,任压,任烘,任揉,或在锅中炒,或在箱中烘,或在笼中蒸,经过这一番程序,茶叶被榨干了水分,神奇地藏起了芽头缩紧了身子,小者如谷粒,瘦者如花针,粗大者也不过小纸捻儿一般。她汲取了日精月华,汲取了雨魂露魄,很满足地静处于袋中、盒中。茶叶,她又拥有了另一个名字叫“精致”或“宁静”。

所有的树叶都将命运交付于秋风,在秋风中老了,死了。而茶叶因了茶农的喜欢和珍爱,把生命的春天珍藏起来。茶叶依旧在舒适的睡梦中,她梦见日出,梦见月色,梦见微雨,梦见露珠,梦见小鸟在枝头婉转鸣叫,梦见采茶女在她身旁轻摘细捻……茶叶拥抱了这些梦,甜甜地睡。

终于有一天,因了某个心灵的召唤,茶叶走出了静静的梦境,走进一个命运注定的水杯,如一只紧握的拳头慢慢放开,释放出一个诱人的秘密,收敛了的茶叶,在热水中,既羞涩又雍雍容容地舒展开了,如一个小女孩忽然变成了少女一样让人感到惊喜,满杯氤氲着生命的原色,氤氲着一个鸟语花香神清气爽的世界。

想到这里,我不禁被茶的高尚品性所动,心头倏地一亮,说茶叶“死过”一次,也未尝不可。茶叶的一生是个传奇,生而“死”,死”而生,反复多次,鬼斧神工的“制茶工艺”,使茶叶获得了超度,延长了生命。茶叶,也因而有了更高层次的生存。那一片一片干枯的茶叶舒展开了,不正是一页页绿色的诗稿?那浓郁沁人的香,正洋溢着耐人寻味的诗意,舒人襟怀、触人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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