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惠茶故人意 是茶香亦是心香

每到谷雨之后就是出新茶的时节,都说“茶越新越好”,将好东西送与好友分享几乎是国人的礼俗,而爱茶人千里寄茶就更显珍重了。每当这个时候,我也常会收到老友从不同方向寄来的刚出新茶,那份欣喜和感激由衷地溢满了胸间,在待不及的冲泡时,看盛满人情的杯飘出思念,已分不清是茶香还是心香。

“越芽远寄入都时,酬唱珍夸互见诗。”(宋·赵忭诗句)赠者以茶寄相思,得赠者惊喜之余以诗念情谊。历代以来这种茶礼往来的酬唱的诗词太多了。知名的如李白的《答族侄中孚赠玉泉仙人掌茶》、卢仝的《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白居易的《谢李六郎中寄新蜀茶》、李德裕的《故人寄茶》、梅尧臣的《王仲仪寄斗茶》、陆游的《九日试雾中僧所赠茶》等等,不胜枚举。卢仝在《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中,对孟谏议寄来新茶充满了真诚的谢意,更升华出自己痛饮七碗茶的畅快心情,从此“七碗茶”成了中国茶的饮用功能和审美价值、中国人的饮茶心理和文化心态的形象代表,成就了卢仝“茶中亚圣”的地位。呵呵,一部茶诗,几乎这类馈赠的酬唱就占去了一大部分,而这些它表达的是“千里故人意,此惠胜丹砂”(唐·薛能诗句)之意。

茶的幽雅、宁静,是文人得以慰籍的“心灵鸡汤”。悟得“从来佳茗似佳人”的宋代大文豪苏东坡却命运多舛,嗜茶的他从茶中找到了心灵的归宿。朋友们在他不痛快的时候,给他寄去佳茗,希望香馥的茶汤能温存他受伤的心。苏东坡被贬到黄州胸中郁闷正难以排遣,这时他收到了许多老朋友寄来的茶。其中,有交情甚笃、被称为潮汕前八贤之一的吴复古(字子野,号远游)给他寄去建茶,苏东坡非常感激,在《与子野书》中说:“寄惠建茶数品,皆佳绝。彼土自难得,更蒙辍惠,惭悚!惭悚!”

茶是地献天赐的精灵。史上都被皇家所宠并独占,产茶的地方就有皇家特设的贡茶院或征收点。茶成了皇家的又一专宠用品,它们除了供寺庙祭祀和宫廷饮用外,就有分赐高层臣僚的惯例。于是,谁能得到这赏赐,谁就像得了头彩般的颤颤兢兢地又不敢怠慢又是无比荣耀。“啜之始觉君恩重,休作寻常一等夸”(唐·梅尧臣《七宝茶》),不得了,感激涕零了。

在今天我们已无求于什么的赏赐,但我们仍有千丝万缕的友谊。因此我以为,茶成为高尚的礼物,它更多的包含应是友爱敬爱的意味。让那心香般的茶香,在千里的传递中,让彼此的情谊天长地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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