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点几位茶鬼的故事

报春 陈军作

茶鬼,在我的印象中是嗜茶成命,或常蹭点好茶喝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从贬义变为褒义了。有的人以茶鬼自誉,本邑远抵山东泉城做生意某君,名片上就赫然印上茶鬼二字,据说此君生意做得很红火,在该地还被拥为行会头目。我也按此版本简说几位茶鬼。
老茶鬼。讲的是一位退休多年的茶业局长,七十好几的老人,每逢春茶季节,总要到几个茶厂蹲上几天,熬上几夜。指指点点,看看摸摸,有时还动手摇上一二筛茶青。困了就在沙发眯上一会,睁开眼喝几口茶又去做青间,与茶师攀谈、切磋。评茶时,嗦嗦声比谁都响,闻茶香、品茶味、观叶底悉心仔细,说出的山场之差异、工艺的完美欠妥,令人信服。上了年纪的人都晓得他的茶业情结:他二十来岁从芝城分配到武夷山工作,屁股一直坐在茶业这把椅子上。他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在茶乡住村或蹲点,回来便是写材料。不久便当上副局长,尔后尽管工作很出色,但副字总是戴在头上,究其原因是当时县里对茶业很重视,正职都是由县领导兼去了。副蛮副,局里大小事还是由他说了算。他很少考虑官帽之大小,忙碌碌,笑哈哈。走到哪里,住在哪里。一碟花生米或豆子,炒上几个鸡蛋,也照样和茶农喝得很开心。茶农到城里,必到他家坐一会、搓一顿,已成贯例。老茶鬼人老矣,茶之情结越深。

小茶鬼。如今生活提高了,知道享清福的老人把茶事交给了年轻人。一批常人眼中的小鬼便成挑起了沉重的茶业重担的小茶鬼。孝祖才20郎当岁,走起路来蹦蹦跳跳,说话时有时还有点腼腆,可是在茶事上可认真了。茶青进厂时指挥若定,做青一丝不苟,俨然如老厂长。春茶下山,脸腊黄、眼深凹。若和他们聊茶时,发现很有一套。

小茶鬼阿亮,朋友们不分大小都称他亮哥。他做茶胆大心细,小小年纪就敢上场倒青,看桶摇青。善观察,会总结,成功与失手,使他早熟,不到而立之年就被一家茶业公司聘去当技术总监。

小茶鬼们的悟性高,味觉灵敏。用机器制茶掌握快、记得牢,对主要茶品的香型、滋味辨别的清楚。他们不像老辈那样吝啬,自己吃茶片、品下堆,舍得把好茶拿出来自品或分享。

女茶鬼。前年我们几位考评员在审定50位制茶技师报考人员时,冷不灵丁冒一位女性出来,大家惊愕了,只有我和德华兄略知其人。实地面识,也叫人敬佩三分。我们和她交谈时,她回答问题准确、有序。但做茶这事情和游泳一样,理论讲再好,不一定做的来,还是要实践。面考时我们看她摇青动作之熟练,翻焙之灵巧,品评茶叶精细。看来她是经过磨练的,考评通过了,她成了第一位有资质等级的女制茶技师。

洋茶鬼。在清代间就有洋鬼子印度茶业委员会秘书长戈登和英国生物学家福琼先后来到武夷山收购茶子和了解制茶技术。近年来更是有日本、英、美、意、印度友人为茶而来武夷山考察求知。而我说的是一位如候鸟式的马来西亚茶客。他是位茶文化大师,也是位品茶高手,在吉隆坡成立了武夷岩茶研究会。每年春茶采制时期必按时飞至。在武夷山时勤于爬山攀岩考察岩茶生态环境,认真观看岩茶制作程序工艺,终于识到岩茶的其然及所以然。他对岩茶的厚体味尤深:有次我等在品一泡三仰峰水仙,泡到十三四泡时,茶汤颜色白如开水,他却啜的津津有味、啧啧有声。捋着一撮山羊胡说:这就是阴山老水的厚。

以上的茶鬼讲的是人物,不知什么时候茶鬼又延伸为茶品的代名词。有的茶家把自己的珍藏好茶喻为茶鬼或老茶鬼。初见时我很纳闷,转而思之开窍了。市井上不是有酒鬼佳酿吗!这使我想起法国史学大师布罗代尔说的一句话:任何文明都需要奢侈的食品和一系列带刺激的兴奋剂。事实已证明极品武夷岩茶和至尊美酒一样,已成为奢侈品和兴奋剂。由此而浮动出一批因之兴奋的瘾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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