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温度 雪知道 雪的体温 茶明了

  文/彭锦芳
  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大概都知道这样的一句话: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意思是说,如果雪下得特别大,麦子就可以保暖,不受寒冬的侵袭;经过一冬的养精蓄锐,一开春就会旺盛生长,来年就是一个好收成。这跟文绉绉的一句瑞雪兆丰年,殊途同归,意思大致是一致的。
  所以,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从小到大,就一点儿都不惧怕雪天里的冰冷,更别说是在茶园里长大的孩子了。
  孩子长大读书后,中小学课本里关于雪的诗句有很多,不妨问上几个人,肯定依然记得很清楚: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这是何等之壮观辽阔!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这又是何等之静谧温馨!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更是何等之洒脱悲怆!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这又是何等之狂放与傲骨铮铮!
  由此,雪,在大家的心目中:洁白,纯净,清冽,甘甜,还有孤芳自赏!
  也难怪大文学家张岱在他的《湖心亭看雪》中,以精炼的笔墨,记叙了自己在湖心亭看雪的经过,描绘了望目所看到的幽静深远、洁白广阔的雪景图,表现出了作者自己孤独寂寞的心境和淡淡的愁绪。更突出了自己遗世独立、卓然不群的高雅情趣,也隐喻了作者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不随波逐流的品质以及远离世俗、孤芳自赏的情怀,更是其对人生渺茫的慨叹惆怅。
  而在茶人的心目中,雪,另有一番情味:从零度渐升,直至百度沸腾,蟹眼已过鱼眼生,嗖嗖欲作松风鸣,雪在釜里沉浮间,玉肌消陨,却引得茶香四溢,好不情融融意融融!
  然而,在雅俗共赏间,脱了凡俗之气的,茶与雪,合成了同一温度的圣物。古人除了用雨水煮茶之外,用来煮茶的还有那不是人间富贵花的雪。《红楼梦》中,妙玉也会奉上极投贾母脾气的老君眉,连泡茶的水也不一般,以旧年蠲的雨水冲泡。在后来妙玉招待黛玉和宝钗的体己茶,则是雪水煮出来的。黛玉问她:这也是雨水煮出来的?妙玉冷笑道: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的梅花上的雪,共得了那一鬼脸青的花瓮一瓮,总舍不得吃隔年蠲的雨水哪有这样轻浮,如何吃得?
  由此看来,用雪水煮茶比用雨水更胜一筹,妙玉的那声冷笑,在一向清高冷傲的黛玉面前,又显得似乎要格外的脱俗。
  生活于今天的浮躁世界里,想要学习古人,以取之于梅花上的雪,来煮出一泡茶汤来,犹如妄想,于是,便想象有那样的一个冬季,大雪纷飞,万物俱寂之时,百花凋零,唯有梅花开的正艳。自己就在这纷纷白雪之中,手捧精致的容器,小心翼翼地搜集着盛放梅花之上的雪,埋于地下,也埋下自己密密麻麻的心思,然后悄悄地等,等着有缘的那个人出现,再一起品着香雪烹出来的茶,共赏漫天雪花。
  郑板桥的寒窗里,烹茶扫雪,一碗读书灯,非常优雅写意,情趣盎然。窗外雪花飞舞,扫上一盆来烧茶岂不是好?炉上茶水初沸,茶香四溢,就着一碗如豆青灯苦读,沉醉于书中之趣乐而忘返,打造现实世界里的另一番的雪与茶。
  几十年不遇的超级寒潮,真是再好不过了,让这一场冬雪里的雪与茶亲热异常。
  雪的体温,茶明了,自零度到百度,玉肌消陨,为的便是茶的复活;茶的温度,雪知道,自从天而降,铺上茶树枝头,为的就是体验零度冬眠时等待萌发的活力,以及百度化雪为水时的再次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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