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说开元年间密法与茶俗的邂逅

佛灭后一百年,由于大天五事或十事非法说,佛教遂由原始佛教进入部派分裂的阶段。这段期间佛教除了对补特伽罗、业等传统议题持续争辩之外,也因为城市中商业的兴起的环境因素,开始进入宗教化的发展方向。

原始佛教在释迦本人的教诫下,展现出当时印度宗教少有的纯净;释迦本人要求弟子不得建立膜拜的圣像,不得对于未知的事物盲目崇信及进行神秘的仪式。然而在佛灭后,精粹而单纯的佛教,无法满足民众的所需。这是因为并非每个人都能以坚贞理智的态度处理忧苦及情绪的变化,单纯的对圣者的祈求,分享圣者的恩典,一向为最简单的救赎来源。所以人们基于信仰的需求,开始将宗教的内容依各自的习惯带入佛教思想。佛灭后七百年,诸多密教经典建立。曾为释迦所斥退的多神信仰,堂而皇之的藉佛化的模合,进入了佛教。唐朝时,这股真言的风潮来访中国,开元年间,不空、善无畏、金刚智等密教高僧,为中国译出了大日经及金刚顶经,建立了胎藏界及金刚界的纯密系统。由于密教的兼杂特性,中国本土宗教也于此时与佛教文化进行第三次的交融。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星宿信仰。星辰,是各民族原始信仰的来源之一,在中国尤其相信星宿与世人宿命的关连。在中国,北斗七星或二十八宿的神秘信念,显然打动了密法上师们。

那么,茶与密教的关连是如何发生的呢?源于印度的密教原本未使用茶饮。唐代翻出的大量密法仪轨中,举凡择地、施法、火供护摩、十八契道等,大多使用的是沉檀香料、香水、莲花、酥蜜、谷、盐、苦楝木等物品。更尤于密教强调传承的严肃性,使得更改这些仪式用品的可行性并不高。

一行法师是少数能让茶与密法产生关连的高僧。一行,密教根本圣典《大日经》的翻译者。除了身为中国密教五祖的高僧身份之外,同时也是中国天文历算学家;他曾制定《大衍历》,也曾以“黄道游仪”,测定出一百五十余颗恒星的位置及子午线长度。

这样的一位学者为密教撰写出星宿信仰的仪轨应该并不令人觉得奇怪,《大藏经》中有着一卷一行撰写的《七曜星辰别行法》,据说是有一天晚上,玄宗与一行在一起。一行忽然作法,让二十八位星辰之神与所管辖的三十位“行病鬼”出现。一行对玄宗说明,这些精魅日夜常游人闲,以依附衰弱者的方式为生,并将对治的方式教授予玄宗。

这部《七曜星辰别行法》中与茶有关的内容,是“井宿”的一节。原文说:“井宿值日,鬼名闻度直,此日是此鬼行病,令人忽倒地置死却活,即是此鬼所为。如不此法。病人七日内须死”。那么要如何救治呢?“当以纸钱四十九贯煎好茶祭之”就能解救。

这部仪轨显然充满中国风情,神异的传说故然不甚可信,但见到密法大师所写的神圣法教中,竟然有着“闻度直”这一位爱喝好茶的精灵,不觉让人感概时空中诸种文化因缘的不可思议交会。这样的内容不会是偶然发生,开元年间也正是饮茶风俗由中国西南方传向北地的重要纪元。京师中茶铺相连,饮茶顿成风尚。其中与茶相关的典故传说也逐渐增多,其中不乏与鬼魅相关者,陆羽《茶经》中便记录了鬼怪接受祭茶和饮茶的奇闻。

所以,茶、密教就在中国星曜神灵的注目下,留下了吉光片羽般的融合痕迹。除了杂密的《七曜星辰别行法》,《大藏经》密法中极少有以饮茶行法的记载,而中国密教的传承也随着日本空海的归国,不久后就因武宗的灭佛而衰竭,世事无常,只有星辰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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