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说陇东风行城乡的罐罐茶

广告里的红男绿女尽管昨天旭日升,今日娃哈哈,明朝非常可乐,蹦蹦跳跳,热闹非凡。但一个民族总有一些人像侯鸟迁飞一般固守着久已流传的习俗像是奥运火炬的传递,使命般地送入下一代的手中,变成儿孙们生活中的不可缺少。

陇东城乡风行的罐罐茶便是传家宝之一。

罐罐茶的茶具简单得出奇——一个小罐,一只小杯。杯子不拘质地、样式,特随和。罐是特别一点——只有十几公分高,陶质,有全釉和半釉两种,腹鼓,口底略小,没有装饰,只有几条简单的绳纹圈,沿上开一注口,带一小把。把不多用,只有老手才能赤手擎罐倒茶,新手准是一手泡,这是功夫。

喝茶的时间没有讲究,早、中、晚四时皆可开喝,没有什么场合,街边、集旁、屋里、檐下,四相知,三罐、一杯、一火炉、一水舀足矣。茶是青茶,必要量大,量大才够味。

人生悲欢,市井新闻,古今盛衰……都随着移动的日影在淡而烈的气氛中或粉墨登声或杳然寂声。   若是四人牌局,必有年最轻者负责专供茶水,添水进杯,像是司茶的角色。

光喝不行,间或以花生、麻籽为零食,水烟、旱烟,少不了,纸烟是新派的时髦,老年人、乡下人不大感兴趣,嫌不过瘾。喝的兴起,平地吼起一嗓秦腔,声震霄汉,把历史的苍凉,人生的喟叹都化成一碟下茶的佐料,那份安详和满足只有品茶的人心知肚明,外行人只当是老夫且发少年狂。

久喝成癖大有一日不可离此君之势,严重者罐不离手,杯不离口,大有茶鬼之嫌。不大问津的亦有一景,初喝若太浓则三杯醉倒,人们只晓酒醉难受,却罕知茶醉之后更是煎熬。我茶醉过一次,至今尤是畏之三分。

罐罐茶是秦地的产物,其风骨令我常想起埙来,单纯的味道只有一个“苦”字。想一想,人一生,执念、欲望、痴妄……那一样不是这“苦”呢?

知足常乐——是罐罐茶的境界,喝起来,你一句俚语,他一段笑语,一切都变得“是无等等。”

平民化——是罐罐茶的精要,因为登不上大雅之堂,索性不弃穷乡僻壤,围在罐边便没有了老少尊卑,只有一个目的:喝。朴素得令追求“真理”的书生们眼热,偏偏却又享用不住。

瞩目那些以罐为乐,以茶为伴的芸芸市井,我想起悲歌彻天的高渐离或是风箫箫兮易水寒的荆轲来,看那浓烈地散发着民族魂魄的历史,那一页不是苦的、涩的?

一个民族生活中需要一些苦的东西!原生的咖啡是苦的!茶的本味也含一个苦字!苦过之后方知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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